太子一行人乘船离去,岸边人涌如潮,目送千里。
叶昭榆撑着伞,静静立在甲板上,发尾带着湿意,透过朦胧烟雨,看着如画的江南岸。
突然察觉到了什么,她抬手将伞移开,抬头看着落雨的穹顶,熟悉的黑影缓缓映入眼帘,像从未离开过一样。
“阿榆在看什么?”
萧如晔撑伞走来,身姿修长,步伐闲散,懒洋洋地倚在船舷上,将伞靠在肩上,饶有兴趣地看着闷头淋雨的人。
叶昭榆笑了一下,雨丝拂过脸颊,眼底宿着大片星河,音色轻缓,“鹰。”
大漠的鹰,来为她送行了。
萧如晔桃花眼微挑,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伞柄,面如冠玉,俊美无俦。
“等回京后,阿榆想要什么样的鹰,孤都送你。”
叶昭榆收回目光,扬起下巴看着他,音色矜骄,“我想要的鹰,表哥可搞不定。”
萧如晔眉头一挑,抬手将腰间扇子摸出,悠悠摇了起来,眯了眯桃花眼,调子懒散至极。
“这世上还有不给孤面子的东西?那孤更得试试了。”
叶昭榆嘴角一抽,好一个显眼包。
一行人乘船向北,越过江南,途经三四繁华地,山野由翠转黄,平添凄凉。
再出关隘,城中捣寒衣声渐起,深秋萧瑟,凉意入骨。
十一月风雪客,盛京城门大开,炉火正旺,远方有人秉夜归来。
无事献殷勤
廊下煮酒,冬雪葬秋,雪满京城。
此时天光泛白,寥寥几缕暖阳隐隐绰绰的透过层云照来,带着几分暖洋洋的倦意。
叶昭榆披着一件狐裘,雪色绒毛围在白皙的脖颈处,平添了几分清冷易碎之感。
正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,闭着眼睛晒太阳。
不一会儿,一人大步走来,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看了一眼煮的正沸的酒,剑眉一挑,抬手斟了一杯,悠悠喝了起来。
烈酒入喉的那一刻,他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。
“行啊,叶昭榆,敢在阿爹阿娘眼皮子底下喝九酿春,是嫌最近太逍遥了,需要阿娘来给你松松骨?”
叶昭榆被太阳晒的舒服极了,不断的将自己往厚厚的狐裘里缩,闻言,懒懒开口。
“唔,酒是我煮的,但喝的人是你,我可以是被告,也可以是原告。”
叶问荆嘴角一抽,手里的酒顿时不香了。
随后又无所谓的往后一靠,一身黑衣肃杀无比,脸部轮廓锋利漠然,像一把秉着严寒而出的剑。
他枕着一只手臂,马尾悠悠晃荡,修长骨感的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坛大口大口喝了起来,浑身散发着散漫至极的调调。
叶昭榆听着耳边不断吞咽的声音,不悦的睁开眼睛,哀怨的看着对面。
“不在军营待着,跑回家作甚?”